尽管政府“禁白令”高悬,新疆环保餐具生产企业却连连败出市场,在发泡塑料餐具屡禁不止的进攻下,时至今日,原来雄心勃勃的4家环保企业已有3家相继歇业,仅剩一家苦苦挣扎。
大门上褪色的牌匾,紧闭的办公楼,露天堆放的设备,瓦砾遍地的车间,面对如此景象,记者无法相信这是成立才5年的贝克乐公司。在全国纸餐具行业,它的生产规模曾排名全国第三、西北第一。按照公司生产能力,它每年可以生产1亿只纸餐盒。可是投产后,每年只能生产600万只,经营额140多万,不到预期的十分之一。在产品积严重、资金严惩短缺的情形下,贝克乐公司被迫转产。
虽然纸餐具生产企业不断破产,但市场对一次性餐具的需求却有增无减,其中,仅乌鲁木齐市每天就要消耗15万只。记者在乌鲁木齐一些业主和顾客较多的商贸城看到,送餐者及就餐者大多使用一次性餐具,但用的是已被政府明令禁止使用的发泡塑料餐具。有调查表明,乌鲁木齐市场上使用的一次性餐具95%以上是发泡塑料。经营了5年纸餐具再也做不下去的张永乐称,“就是发泡塑料餐具把我们挤得无路可走。”
记者了解到,在国家环保总局要求逐步禁止塑料发泡餐具的使用后,继北京、上海等城市之后,乌鲁木齐市于1997年也下发“禁白”通告。正是看到“替代品”的市场前景,贝克乐等公司才借政府“禁白”东风,投资创业,抢抓商机。然而时至今日,禁白令犹在,当初雄心勃勃的经营者却淹没在“白色污染”中。
在注重健康消费的今天,贴有“绿色”标签的纸餐具却无人喝彩,一家破产企业老总一语道破其中奥妙:质量竞争成了纯粹意义上的价格竞争,源源不绝的“禁品”低价抢市,环保企业无力回天。
他说,一条生产一次性发泡餐具的小型生产线大约200万元,而一条小型环保餐具生产线约80万元,看起来似乎后者投入比前者低,但从原料来看,环保餐具就无优势可言。一只发泡餐具仅需材料5克,而环保餐具则需15克,且原料价位相差甚远。
正是原料上的差距,致使发泡餐具挤占了环保餐具的生存空间。新疆区环保局一位官员称:在新疆市场上,一只发泡餐盒的市场价格为0.1元左右,而每只环保纸餐盒却为0.26-0.30元,差额巨大,有利可图使得投机经营者不断增多。
张永乐说:“发泡餐具的低价倾销给了我们致命打击。纸制品企业全是新建企业,规模相对较小,而原料价格一时又降不下来,防油剂等几乎全是进口产品,生产成本不可能像发泡餐具下降一半,所以只能一天天被挤垮。”
在乌鲁木齐市率先“禁白”后,1999年1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发出红头文件,规定到2000年12月31日全面禁止使用一次性发泡塑料餐具。然而,限定的时间已过去一年多,本该销声匿迹的发泡塑料餐具仍大行其道,使限令的制定者不免有些尴尬。
此情此景令自治区环保局党组书记艾努瓦尔不胜感慨,他指出,有了禁令却没有对违规者惩处的法律依据,是政府虽令不行的原因之一。“国家对治理白色污染缺乏有强制性、有法律效力的条文。国家经贸委对生产企业和餐饮企业都有禁白要求,但国家对流通领域没有做出禁止销售的规定,对继续使用的企业也没有相应的处罚办法。”
此外,政府职能部门忙于落实一些国家级环保项目,无暇顾及类似“小”的环保内容。艾努瓦尔坦言,环保部门相大部分精力都投在了乌鲁木齐大气治理、塔里木河流域生态环境治理等重点项目上去了,用在治理城市固体污染力量相对弱些。
反思5年来经营环保餐具的遭遇,张永乐对政府的作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禁白之所以屡禁不止,主要是政府还在用计划经济的手段解决市场经济问题,靠反复下文;而发泡餐具企业用的却是市场经济下的价格手段,结果造成政府有令难行,虽禁不止。”
张永乐建议用税收杠杆进行调节,而不是简单地发一纸文件。“应该化限令于无形中,对禁止行业征收高税收,而对于扶持的行业,把征收的高税收用于专项补贴,如环保产品补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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