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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生产:衢州告别土造纸迎来一江清流
 
http://www.paper.com.cn  2005-06-21 浙江日报

  昨天,江山博物馆增加了一样最新的文物:一个土法造纸帘。从昨天起,地处钱江源头的衢州市,41家土法竹造纸厂、200多家半机械家庭竹造纸作坊、12403个竹料腌塘已全部关停或转产。已有1000多年制造史的土法竹造纸退出了历史舞台。

  土法竹造纸曾是钱江源头的一个重要污染源,衢州市从2003年10月份起开始关停土法竹造纸。

  衢州把告别土法竹造纸当作调整纸产业结构的一个机遇来抓。告别污染严重的土法竹造纸,使当地水质进一步提高,为生产高档特种纸创造了清洁的环境条件,吸引了外商前来投资办厂。本地原有的规模以上造纸厂也抓紧技术改造。今年头5个月,全市纸业总产量虽然比上年同期下降0.5%,但产值却上升30.8%,效益也相应增长。

  衢州有109万多亩竹林,竹不造纸,出路在哪里?全市各地千方百计重新调整竹产业,新引进100多家竹拉丝、竹胶板、竹炭等竹加工企业,有效解决了当地毛竹的出路问题。多数竹农的收入不减反增,每50公斤毛竹卖价从原先的16元左右升值到现在的24元左右。

  告别土法竹造纸,不忘留下文化。今天下午,在江山市保安乡化龙溪村村民毛云林家里,江山市博物馆馆长毛立强求购用来捞浆的造纸帘,就是江山民间流传了千年的土法竹造纸工具。土法竹造纸虽要消失,但市博物馆决定收藏造纸帘,以记录土法造纸史。

  12403口竹料腌塘全部平毁或另作他用,41家土法竹造纸厂和200多个家庭作坊全部关停,“母亲河”钱江源头衢州激浊扬清——

  别了,土法竹造纸

  这是一件让衢州人备感骄傲的大事。

  衢州市生态办负责人昨天满怀喜悦地宣布:到昨天,在浙江的“母亲河”钱江源头,往日严重污染环境的12403口竹料腌塘,已全部平毁或另作他用;“制造”污水的41家土法竹造纸厂和200多个半机械家庭作坊,全部关停或转产。

  地处钱江源的衢州市,从此告别土法竹造纸。

  拥有109万亩竹林的衢州,往年6月常见万塘腌竹,污水横流。可现在,我们穿行在4000多平方公里竹产区,看到一口口竹料腌塘,有的被平毁,种上了庄稼;有的引入清流,养起了红鲤、青鱼……长年浊流翻滚的一条条山间小溪,正变得清澈见底。

  每年排放废水近2000万吨、二氧化硫250多吨,钱江源头水质受损,群众生活受到严重影响——

  “母亲河”在呻吟

  石梁溪蜿蜒20多公里,自柯城区七里乡向南,流经石梁镇,汇入衢江和钱塘江。

  “溪里鱼儿成群,石上青苔密布,清漾漾的水,洗个澡多舒服啊。”石梁镇派溪头村党支部书记吴卸陈,谈起门前的这条小溪,就勾起了对往日的美好记忆。

  但从2000年开始,沿溪而居的村民突然发现,清澈的溪水渐渐变黑,发出阵阵恶臭,鱼虾失去踪影。坎底村的邱大妈到溪里洗完衣服,一家人穿上后竟全身奇痒,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有人光脚过溪,脚上竟长出毒疮……

  石梁是柑橘大镇,橘农大都就近挑溪水兑农药防治柑橘病虫害。可是,用溪水兑农药的,病虫害始终没法防治,不少农户只得舍近求远,到池塘、山沟取水。

  石梁溪怎么了?祸根就出在上游的土法竹造纸企业。1999年,两家以竹为原料的小造纸厂开工,废水直接排进石梁溪。

  据县志记载,隋唐时,衢州就有了以竹造纸的作坊,至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上世纪九十年代,因市场需求剧增,土纸生产规模迅速扩张,全市出现土法小造纸厂41家、半机械家庭作坊200多家,光竹料腌塘就有1.24万口。

  一个竹料腌塘,便是一个间歇性排污点;一家土法竹造纸厂,便是一个不间断的排污源。环保部门测算,全市竹料腌塘和土法竹造纸每年排放的废水量近2000万吨、二氧化硫250多吨。与新型造纸企业相比,生产1吨土纸所排废水量,是生产1吨高档纸的15倍以上。

  后果很快显现。废水直排山溪河流,严重破坏水体水质和流域生态系统,有的地方鱼虾绝迹,人畜饮水困难,成为影响钱塘江上游区域水环境质量的主要污染源。一个小纸厂,坏了一条溪,苦了两岸人。同石梁溪沿岸的村民一样,竹料腌塘和土法造纸厂集中处,群众纷纷要求关停这些污染源。

  “土法竹造纸若不整治,钱江源就无澄清之日,老百姓就会失去良好的生产生活环境”,此事引起当地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衢州市决定,从2003年10月起,两年内凡达不到治污标准的竹造纸企业都要关停。

  关停竹造纸企业,业主为难,竹农为难,乡镇干部为难。但生态环境的破坏,将祸及子孙——

  “长痛”不如“阵痛”

  因为办了一家小造纸厂,高智明成了衢江区全旺镇赛东坞村的“冒富明星”。接到“关停令”,他于去年6月依依不舍地关掉了纸厂。但一年以后说起这事,他仍觉得心痛。

  2003年4月,高智明投入80万元,在当地办起了一家年产1000吨的土法竹造纸厂,员工都是本地村民。他回忆说:“纸厂生意好得不得了,根本用不着供销员,我每天在家接接电话就行了。”一年多时间,80万元借款贷款还剩下30万元。这一年,村民也从厂里赚到了30万元工资。

  现在,他一下子失去了这个经济来源不说,30万元债务还背在身上。但他心里明白,小造纸厂的技术含量太低,再整治也不可能达到排污标准。他对自己的纸厂作出4个字的“诊断”:必死无疑。

  高智明自嘲说:“厂一停,我这个‘首富’就成了‘首负’。”

  拥有竹料腌塘的竹农也在心痛。建个腌塘,把嫩竹砍来腌入塘中,再卖给小纸厂或作坊,这对缺少经济收入来源的山区农民来说,是个难得的赚钱途径。

  调查发现,当地每个竹料腌塘,每年可为农户增收3000元,占竹农总收入的近30%。对许多人来说,一年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竹料腌塘上。

  犯愁的不仅是他们。竹造纸是山区乡镇的“工业支柱”,这根“柱子”一倒,今后山区出路在何方?一些乡镇干部深有感触地说:“山区发展工业太难了,不少小纸厂还是我们招商引资办起来的,现在却要我们亲手去关停,真的下不了手啊。”

  对乡镇干部来说,更现实的是,山区乡镇财政紧张,小造纸厂是个重要来源。如今,这一资源枯竭了,有的乡镇日常费用也出了问题。

  然而,面对小纸厂给生态环境造成的极大破坏,他们心里都明白:整治是“阵痛”,不整治是“长痛”;整治是少数人心痛,不整治是所有人心痛;整治要牺牲一部分人的收入,不整治要牺牲所有人的生活质量。

  “不整治不行。”衢州市生态办负责人说。取样化验表明,这些地方的水质,竟是人畜不能饮用的“劣五类”。钱江源头无好水,不仅沿江百姓的生活难安宁,长此以往,下游群众的生活质量也将受到严重影响。

  于是,市、县(区)领导上门了,乡镇干部上门了,向厂主、作坊主、腌塘主反复说明,讲清整治污染源前因后果,打消人们的各种顾虑。

  到底关不关?高智明脑子里像翻江倒海,在家里呆呆地坐了一个多星期。眼前污水恶臭、鱼虾绝迹的小溪,怎么能与它“仙源”的名字相称?终于,他回到厂里,把不断制造污水的造纸机停了。

  砸掉了竹造纸这只“旧饭碗”,还得让竹农捧上生态致富这只“新饭碗”——

  清泉作伴农家乐

  对衢州的竹农来说,竹造纸就像一只赖以生存的“饭碗”,砸了“旧饭碗”,势必影响他们的生活,得让他们捧上“新饭碗”——找到一条生态致富的新路。

  这是衢州各级领导在整治之前就动足了脑筋的思路。

  衢江区有竹料腌塘7000多口、小造纸厂29家,占全市一半还多。去年10月,市里先在这个区的坑口、长柱两个山区乡进行试点。

  在坑口乡下呈村右手残疾的陈宏良家里,乡镇干部和他一起商量对策。陈家有一个近100立方米的竹料腌塘,年收入8000元,如不能找到新路子,极有可能重返贫困。乡党委书记姜水土在座谈时突然想起:当地农民年年都腌辣酱,腌得最好的就是陈宏良家。

  坑口乡产辣椒,山沟出野蟹,陈宏良腌制的蟹辣酱,一层辣椒、一层野蟹,非常好吃。姜水土跟陈宏良商量说:“这里离天脊龙门旅游景区近,能不能搞农家乐旅游?”去年3月,乡政府出钱帮陈宏良等竹农去安吉和浦江取经,又举办了“农家乐”培训班。姜水土还跑到城里,帮陈宏良家的蟹辣酱注册了“陈大娘”商标。一年下来,陈宏良净收入达2万元。

  到去年6月底,这个乡232个竹料腌塘全部平毁,4家小造纸厂全部关闭。有的竹农转为竹园、橘园养鸡,有的外出打工,有的搞来料加工,有的发展茶叶、板栗基地,到年底,全乡农民增收70万元,人均增收200多元。

  试点成功后,竹造纸整治在各县(市、区)全面铺开。

  在柯城区七里乡黄土岭村,村里投入40多万元,用于道路、停车场建设,成了旅游特色村。目前,已有19户开办“农家乐”旅游项目,今年“五·一黄金周”接待游客4000多名,总收入6万多元。

  竹产业结构调整的步伐也悄悄跟上。全市新引进100多家竹拉丝、竹胶板、竹炭等加工企业,解决了当地毛竹的出路问题,明显提高了竹产品的附加值,每50公斤毛竹从原先的16元升值到24元。

  更让人惊喜的是,生态变化立竿见影。经市环保局监测,衢江一级支流上山溪、下山溪、铜山源、邵溪、芝溪的水质,均由去年同期的三类上升为二类。一年多后的今天,石梁溪、仙源溪、坑口溪的水质,从原来的劣五类上升到一类。

  多年未见的鱼虾回来了,曾经绝迹的青苔也重现了。山间数百条小溪重新流淌起清水,一路欢唱着流向衢江,汇入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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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志杰(右)和魏立华在发布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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