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谷县钟山乡南景村弄令社马家井桉树无性系基地旁,齐刷刷的桉树林与刚刚烧过的荒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西盟,阿佤山,拉斯隆梁子。
汽车颠簸在尘土飞扬的林区道路上,向前爬行。
“这路再颠车要散了。”思茅市广电局跑惯了林区山路的司机,望着看不到前路的大拐弯,皱起了眉头。
穿过一座座当地政府改造后铺起红色屋顶的佤族新村寨,穿过一片片经过刀耕火种后像羊皮毯一样挂在山坡上荒凉而贫瘠的土地,我们终于爬到了拉斯隆梁子的背上。
“再走就出国了”。西盟佤族自治县副县长刘桂铭指着对面淡去的远山,那是缅甸的国土。
拉斯隆,阿佤山三大山脉之一。
西盟县城向西40多公里,阿佤山的最深处,4000多亩金光集团去年7月种下的桉树林正在静静地生长。
“金光集团在这里种桉树有没有毁林?”记者问。
“没有。去年金光在西盟种桉树租地5万亩,但是实际只种植了3.7万亩。这3.7万亩全部是政府抓‘固居固耕’调整出来的轮歇地。”刘桂铭回答。
“种桉树地上不长草,天上不飞鸟,桉树是吸肥机、抽水机吗?”
“你看看,这片桉树林紫茎泽兰和蕨类长得比桉树苗还高,谁说不长草了,凡是速生的树种都是大肥大水,西盟山高坡陡,降雨量全省最大,水利化程度低,与其叫水资源流走,不如给桉树吸,提高资源的利用率。”
“金光集团50年每亩40元的土地承包费,租金不是太低了吗?”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到这片山上一路有多艰险,这样的荒地就算是白白送人,人家也未必要,不租给金光种树,再过20年这里仍然是荒地”。
“种桉树给西盟带来什么好处?”。
“用轮歇地种桉树,促进了西盟佤族群众的‘固居固耕’,改善了佤族群众的生产生活方式。从去年7月到现在,光是金光付给西盟农民的打工钱就达到了274万元;金光生产方式进入阿佤山,给佤族传统落后的农耕模式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一句话,金光进入西盟,荒山利用了、老百姓有收入了、社会进步了”。
西盟,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少数几个直接从原始社会“直过”而来的地区。
在思茅采访,市里一位领导给我们讲述阿佤山时,用了这样一个例子。当地政府给佤族寨子送去了仔猪,教他们养殖生猪的技术,小猪长成,佤族群众却不知道怎样宰杀,竟采用了他们世代沿用的剽牛的方式。
有人算过,近年来,政府给西盟佤族的扶贫款,足以让每家每户盖上一幢别墅,但是今天的阿佤山寨,贫困依旧困扰着这片贫瘠的大山。
告别了“刀耕火种”,在从原始农业向传统农业变迁的过程中,阿佤山进入了一个“尴尬”的过渡期——“轮耕轮歇”。
佤族群众在山间搭个杈杈房,由于只会施天然肥,一块地种两年地力不行了,又搬到别的地方再烧一片山。轮耕轮歇的耕作方式,给阿佤山造成了严重的水土流失,农作物单产低、收成差。在阿佤山,比经济贫困更为可怕的是素质贫困,是社会生产生活方式令人难以想象的落后。
新厂乡,代格拉村六组。这里紧靠国境线,是西盟乃至云南最边远贫困的山寨。
新厂乡距离县城100多公里,紧邻缅甸,全乡国境线长达33.7公里,是西盟国境线最长的一个乡镇。乡长助理尼金告诉记者, 金光集团的桉树基地在新厂乡有6119.74亩,涉及两个村子,代格拉六组是其中之一。
走进副组长岩撒翁家的瓦房,屋子里已经聚集了7名佤族村民。
“村里有多少户给金光种桉树的人家?”记者问。
“全村140户全都种了。”村会计岩锁旺答到。
“帮金光集团种桉树找不找得到钱?”。
“找得着呢,我家去年出了两个工栽了两个月的树,得了1000多块,赔了盖房子找政府借的小额信贷1000块,余下的还买了台VCD。要是不打这份工,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还得起贷款。”提起打工种树,岩锁旺有很多话说。
“村里人都像你这样找得到钱吗?”,记者接着问。
“找得着,找得着,有的承包一小块地,有的打零工按时间算,用牛驮化肥,牛多的人家一天收入100多块呢。”“去年雨季的时候,每袋化肥背上山,金光开到7块钱。”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回答。
“金光都让你们干什么,这样的钱能赚几年?”。
“砍草、打塘、定植、施肥、管护都干,施肥还有专门的技术员指导。我们算过了,桉树种一伐6年,头两三年都要涮草、施肥,第6年可以砍树、运输,而前5年都需管护,种桉树我们年年都有钱找呢。”
岩锁朗是代格拉村六组的第一个承包大户,记者问他请了多少工,找了多少钱,他不好意思地说,自己记不住,都记在本本里面了,在乡亲们的笑声中,他急忙跑回家拿记事本,岩锁朗去年承包了9.7亩山地种桉树,请了村里10户人家帮忙,一个夏天,他收入达6000多元。
“村里平时就是种种包谷,卖点小猪、小鸡,全村人均收入只有600多块,群众有时连饭都吃不上,种桉树,村里家家户户出人,在家门口就可以打工,村里人是喜欢的。”一直沉默的房主人岩撒翁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刘桂铭告诉记者,金光集团的林基地多分布在最偏远贫困的北部山区,这样做西盟是有考虑的。金光集团去年开始建设桉树基地,全县农民参加打工达13万个工日。2004年,基地附近的村寨户均增收140多元,这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佤族群众在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打工,也是增收最见成效的一次打工。
金光在西盟的基地,采用外来包山与地方包山配合,这使得市场经济理念第一次在佤山深入人心。金光桉树种植组织严密,从去年7月到现在,已经涮了3次草,铲了一次塘,施了复合肥。当地群众平时种庄稼都不施肥,通过种树,一种新的经营管理理念,一种工业化 的新生产方式被移植到贫困的佤山。去年金光在西盟的桉树成活率高达91%,远远高于政府组织的造林。种桉树,给西盟带来的还远不止这些,2004年金光集团在西盟投入修建通往基地林区路的资金达到了20万元,还不包括对村寨道路的维护,更为重要的是,通过种植桉树,西盟的森林覆盖率得到了提高,要知道由于长期的刀耕火种,西盟的森林覆盖率在1999年时只有36.2%。
让全县最边远贫困的佤族村寨有稳固的增收渠道、通过金光项目的实施引入新的理念,通过在轮歇地上造林促进当地群众“固居固耕”,带动佤族群众生产生活方式的转变,改善生态。这是西盟人对金光集团进入寄予的希望。
快要结束在代格拉村六组采访时,主人家岩撒翁急忙离开准备米酒去了。
刘桂铭告诉记者,这杯米酒一定要喝,这是佤族群众的一片心意。
浓浓的米酒轮了一圈又一圈,奔放的祝酒歌唱了一遍又一遍。
朴实的阿佤汉子们,用朴实的方式,表达着对我们这些“山外来的客人”的盛情和对未来的憧憬。但是身在大山中的阿佤人怎么也无法想到,就是这片当地政府寄予厚、给他们生活带来巨大变化、才刚刚抽枝展叶的桉树林,正在大山的外面,正在那个对阿佤山人民真实生存状态知之甚少的世界,掀起一阵高过一阵的质疑。
“有的媒体说金光在思茅的澜沧、孟连、西盟三县造桉树林,是大面积毁林、是损害农民利益、破坏生物多样性、营造绿色沙漠我们想不通。”刘桂铭说,2005年,西盟将种植桉树4万亩,县里将坚定不移地完成这个目标,但是这也意味着当地政府将承受着更为巨大的压力。
这一天是3月1日,是记者进行思茅调查的第9天。
金光 “大肆毁林”真相
“缸口粗的栎树横七竖八地倒在山地上,20多米长的树干已被烧焦——在距云南省思茅市澜沧县糯扎渡乡20余公里的一片林浆纸基地上,残留着很多林木被采伐和焚烧的痕迹。”这是《云南森林告危》报道中,令人触目惊心的开场白。
这篇报道指出,金光集团在思茅澜沧造林,使“上千亩林地被毁”,“记者亲眼所见,大面积的砍伐行为的确存在”,并指出“除澜沧外,金光集团今年(2004年)在云南思茅地区的孟连、西盟两县及文山州,共接收土地30余万亩……在这些地方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砍伐天然林的行为。”该篇报道得出结论,“金光集团在云南规划中的林浆纸用地2750万亩,其中将近一半是繁茂的森林。如果规划得以顺利落实,这些林木资源将遭到砍伐,整个滇南的生态将受到致命性打击。
2月26日,澜沧拉祜族自治县糯扎渡乡慢登山村民小组,窑房村。
在金光集团的桉树基地上,几段烧黑的树干,躺在桉树丛里。
“这里在种桉树以前是什么样子?”记者问。
“到处是长满蕨蕨草的荒地,只有很少的几棵灌木红毛树”。乡长助理罗聪明回答。
“那为什么有记者报道说,去年在这里看到了‘缸口粗的栎树横七坚八地倒在山地上’,说这里有‘上百亩、上千亩被砍伐的树林’?”记者又问。
“那位记者是我带到这里的,当时倒在山上的树干也就是现在这几棵,那是当地村民砍去起房子丢下的,你们都看到了,没有几棵,‘横七竖八’有些夸大了。”罗聪明答。
“我们在这里目所能及的8700多亩基地原来绝大部分是宜林荒山,有一部分是从当地群众的轮歇地调整出来的,记者您看看,尽管是在宜林荒山上造林,这片基地山箐里的水源林、包括原来稍微高一些的树我们都留下来了。”澜沧县林业局副局长曹忠福说。
果然,在林基地的山箐包括远处的山头上,成片的水源林长势茂盛,就在基地的道路旁边,几棵高大的树木茁壮成长。
罗聪明和曹忠福的说法,在金光集团对澜沧、孟连、西盟造林基地进行统一管理的思茅金澜沧丰产林有限公司得到了进一步证实,该公司副总经理彭清志告诉记者:“糯扎渡乡那片基地,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有被烧过的树干了,那是当地老百姓砍来盖房子的。”
既然是当地群众盖房子砍伐的树木,缘何成了毁林?
《云南森林告危》一文接着对金光澜沧造林提出了质疑,“县政府向国家林业局所作的汇报材料显示,(澜沧)林业用地中的无林地(宜林荒山荒地)仅为71.7万亩”。而去年媒体报道金光毁林造林后,国家林业局森林资源管理司与云南省林业厅、国家林业局驻云南省森林资源办事处、云南省林业调查规划院组成联合调查组,于2004年12月对金光在云南的项目实施进行了调研,在随后形成的调查意见中也指出,金光思茅造林“存在毁林造林的行为……根据澜沧县的调查,金光公司在2003年和2004年的造林过程中,共涉及有林地9580.52亩,在没有办理林木采伐许可证的情况下,采伐林木蓄积24709立方米”。
金光在澜沧规划的造林面积是300万亩,是三个县中最大的一块,澜沧究竟能不能提供300万亩的营林地,金光毁林造林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澜沧县政府关于金光造林的一份名为《引进外资实施速生丰产林基地建设实现澜沧经济社会发展新跨越》的汇报材料中,记者读到这样的内容:澜沧县全县1321万亩总国土面积中,林业用地面积为785.4万亩,其中宜林荒山荒地为71.7万亩。全县有农地516.4万亩,其中有306万亩轮歇地。2003年,依据国家有关法规政策,为彻底解决当地群众长期以来轮耕、轮歇,形成的广种薄收、土地闲置浪费、生态受到破坏、农业产业结构难以调整等问题,澜沧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了核实固定农户承包旱地的“固耕”工作,农户用于种粮的旱地全县固定为110万亩。通过固耕,在总农地面积中,条件较好的地块已作为农户的旱地固定下来,在农民粮地得到充分保障、林基地建设与农耕地之间不存在矛盾和冲突的基础上,澜沧除了71.7万亩宜林荒山荒地外,尚有300余万亩轮歇地可供速生丰产林基地规划使用。澜沧建设300万亩速生丰产林基地,土地资源 是完全有保障的,并非像媒体所担忧、或是妄加推断的那样:除了荒山荒地,澜沧为了造林只有毁林砍树。
汇报材料同时指出,为了做到林基地项目建设与保护生态有机结合,避免“毁林种树”, 澜沧县积极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实施条例》,澜沧县在与金光的协议中作了明确的规定,即郁闭度在0.2(含0.2)以上的,视为有林地,郁闭度在0.2以下的为无经济价值林地,作为无林地处理。有林地上的林木,以承包的方式,由金光集团管护,待纸厂建成后方能采伐,并由金光集团按市场平均价对该地块原林权所有人进行一次性补偿。而无林地块,由于项目建设规划的需要,对原生长的无经济价值的低产稀疏林、灌木林进行伐除后造林。
澜沧气候、土壤条件极适合林木成长,原来的荒山荒地退耕几年后植被就恢复了。也就是说,要在澜沧这样的地方,找一块一棵树都没有的荒山荒地是不可能的。在澜沧,稀疏林、灌木林更有一种民间叫法——砍柴山,当地群众日常的生活用柴都是从这些山上砍。《森林法》规定,民用林、薪炭林的采伐都要下达指标、办证后才能采伐,但实际情况是,在云南甚至在全国,像澜沧这样的山区,当地农民砍烧柴根本不可能办证。澜沧在规划金光造林的基地时,充分考虑到了这一问题,许多林地是结合农民烧柴、盖茅草房选划林地,建基地伐除后的稀疏林、灌木林,能做烧柴的做烧柴,能盖房的盖房。澜沧去年完成了5000多户茅草房改 造,绝大部分是这样取材的,糯扎渡乡就是一个典型。而我们的一些媒体报道,看到宜林荒山上有几棵砍下的树干便大惊失色,视为成百上千亩的毁林,显然有失客观。
从国家林业局等部门的调查意见可以看出,金光2003年和2004年在澜沧县的造林过程中,共涉及有林地9580.52亩,在没有办理林木采伐许可证的情况下,采伐林木蓄积24709立方米,这两万多方林木,“由于林分质量残破,采伐的林木大部分被当地村民用于烧柴,少部分用于当地‘茅草房改造工程’,还有部分林木被遗弃在造林现场。”
“9000多亩有林地砍伐下来的木材绝没有一方被承包商当商品林拿到市场上卖,木材全部变成当地老百姓的薪炭林和茅草房”,澜沧县副县长陈云昌在接受记者采访说。
“9000亩毁林造林在澜沧的确是事实,但是这些被砍伐的9000多亩有林地全部都是零散林地,遍及全县20多个乡镇,从9000多亩蓄积量仅有2万多方来看,这些林地属于低产林。发展林产业,低产林改造应该是重点,但是关于低产林改造,有关的林业法规还跟不上。低产林碰不得摸不得,长几十年还是低价值,事实上还是让老百姓当柴烧,如果把低产林投资改造成速生丰产林,不但商品价值提高了,生态效益也不会降低。澜沧县被砍伐的9000亩有林地,有2万多方的蓄积量,但是,自2003年金光在这里建设造林基地43万亩,43万亩的蓄积量是200万方,2万方与200万方相比是什么概念,看问题要看主流和发展。2004年,澜沧县完成造林32万亩,在中国的造林历史上一个县如此大规模的造林,是全国之最,也是金光集团在中国及国外的造林之最,这样大规模的种树有什么错?”提到澜沧背负的毁林骂名,陈云昌觉得有话要说,“澜沧几百万亩的荒山荒地,上百年、几十年都不用,金光不进入再过几十年也是闲置着,像我们这样的边疆县,不靠引进大项目大投资,靠自身积累或国家投资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农民脱贫,不搞林纸产业,我们又能干什么。澜沧出现的问题都是发展中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说澜沧大面积毁林,说云南森林告危,我希望舆论对澜沧的关心,应多从当地群众的发展出发。”
陈云昌的观点在澜沧的干部中很有代表性,在上面提到的澜沧县政府关于金光造林的汇报材料中最后写道:“报道文章对我县乃至全省引进外资实施速生丰产林基地建设项目提出质疑。由于文章涉及我县的有关情况叙述与事实相悖,特别是文中提到的‘毁林种树’、‘森林告危’……的描述与预测,以及对我县糯扎渡乡基层干部是‘狗官’的辱骂,已在社会上造成了极为不利的负面影响,对我县扩大开放,招商引资,加快发展带来了很大压力……”
而这样的愤怒不仅出现在澜沧县,《云南森林告危》指出,“除澜沧外,金光集团今年(2004年)在云南思茅地区的孟连、西盟两县及文山州,共接收土地30余万亩。……在这些地方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砍伐天然林的行为”。但据记者调查,西盟县2004年以来定植的3.7万亩桉树,全部是轮歇地,而孟连傣族拉祜族佤族自治县2004年规划了10万亩,但由于县里最近几年橡胶、咖啡、甘蔗等产业发展较快,荒山荒地有限,只定植了6.6万亩,全部是宜林荒山,根本就不存在“砍伐天然林的行为”。
桉树“克生”真相
2月27日清晨,澜沧县竹塘乡,214国道线旁。 从公路旁爬到山顶已经满头大汗。
不知名鸟儿的叫声此起彼伏,“有黑头公、的哩雀,嘿,还有荒地雀”,澜沧县委宣传部陪同我们采访的王文贵辨别着鸟叫声,开心得一头躺倒在树下厚厚的落叶上。
“当心有蛇。如果不是在公路边,不然保不准有麂子。”王文贵很有经验地说。
澜沧县林业局副局长曹忠福告诉记者,这是300多亩桉树林,是1993年勐朗镇和县林业局种下的。
“不是有桉树的地方,地上不长草、天上不飞鸟,土里的水也会被吸干吗?”记者问。
“你看,路旁的水沟里不是有山上流下来的溪流吗,据说这地方原来是没有小溪的,是桉树养出的水分。这地上,到处是茂盛的蕨蕨草、紫茎泽兰,树下面还有灌木林,这棵是水冬瓜,那边是红毛树,还有西南桦。”
晨光中,郁郁葱葱的桉树林生机勃勃,有的树干的直径已经长到30多公分。
“大规模种植桉树会对云南的生物多样性带来严重的影响”,“云南作为以山地为主和生物多样性特别丰富的省份,境内至今还没有大规模营造大面积桉树纯林的成功范例,一旦大规模的推广营造桉树工业原料林基地,将会对林地生产力和本地优良树种的保护、森林资源和生态状况造成重大影响。……林浆纸一体化选择尚有争议的桉树作为主要造林树种是不妥当的。”
云南发展林纸产业可谓命运多舛,这方“毁林”的事情还没说清楚,那方种桉树又遭到“发难”了。
桉树是吸水机、吸肥机,是“克生”树种,有桉树的地方,会变成“绿色沙漠”,会变成“寂静的春天”,甚至牲口吃了桉树叶都会得病。
但是,桉树真的这么可恨吗。
记者又来到澜沧县竹塘乡东祖村张嘎梁子。 在这里,金光2003年7月种下的1300多亩尾桉、巨桉,已经长到一人多高。
“经常有野生动物跑进树林里。”曹忠福告诉记者,“其实桉树是阔叶木,保水的效果比思茅松还好呢”,这位林业局长对桉树受到的“围攻”很是同情。
思茅金澜沧丰产林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彭清志告诉记者,说桉树是吸水机、吸肥机,没有道理。“只有肥料不够桉树才会从土地中吸肥,如果地力差种什么都不成,我们种桉树,多大的桉树要‘吃几碗饭’都是算好的。金光种桉树,草是最大的危害,基地第一年要涮3∽4次草,第2年、第3年都要涮,为涮草公司每亩要支付22元到23元的费用,而2004年,光是给基地追肥、积肥,金澜沧公司就投资了4000多万元。金光在西盟、孟连的桉树基地最近还闹了‘羊灾’,当地老百姓甚至外国(缅甸)的羊都会跑到基地里吃树叶。”
事实上,为了保持生态的多样性,使造林更加切合规划地块的立地条件,提高造林的综合效益,金光与三个县都达成了共识,即按照适树适地的原则,把引进外来树种和选用乡土树种结合起来,通过选用一些适宜的乡土树种,以避免桉树种植遗传基因窄化,选择多品种多品系混交栽培。如澜沧县已经定植了旱冬瓜2.25万亩,西南桦2.25万亩,初步解决造林树种单一的问题。金光的桉树基地,都把沟谷里的原有树木作为天然的隔离带、水源林、防火带保留了下来,这样的林地3个县累加起来,达到了2万亩,彭清志说:“这2万亩是我们保留下来的乡土树种。”
“金光在海南也种桉树,广东雷州也有大面积的桉树,可是在那些地方都没人说,这桉树怎么到云南就种不成了呢?”说起这个话题,彭清志也很困惑。
世界上种植桉树成功的例子很多,有专家指出:“巴西是目前世界上种桉树发展最快、人工造林水平最高、利用率最高的国家,种的桉树远比云南多,什么问题也没有。澳大利亚90%种的是桉树,也没有带来肥力下降,反而生态越来越好,土地越种越肥”。
在记者采访的澜沧、西盟、孟连县的桉树基地,除了刚涮过草的林地,几乎到处可见茂密的蕨类植物和紫茎泽兰,在西盟,副县长刘桂铭告诉记者,在西盟的轮歇地上,往往丢荒几个月就长满了蕨类、紫茎泽兰,而这些地方,树很难长起来,桉树的种植相反对绿化荒山、防止水土流失起了有益作用。
再从企业的角度看,金光作为企业投资建设桉树基地,一方面,从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出发,固然有桉树是速生丰产最好树种的原因,另一方面,如果桉树果真出现了专家们担心的地下水位下降、土地肥力下降等现象,真的破坏了生态,那么,金光要承担法律责任不说,第一个轮伐期过后,地力不行了,企业的原料供给也将出现问题,这意味着投入巨额资金发展林纸的金光将面临巨大的损失,相信任何一家企业,都不会干这种赔本的事。
在巴西、澳大利亚,甚至在广东、海南,桉树从来都没惹过像在云南这样的“麻烦”。
云南的桉树究竟惹了谁?
彭清志说,也许是因为云南是闻名的植物王国、动物王国,外界对云南的期望太高、云南的生态问题太敏感,就是自己没到云南时也以为这里到处是原始森林。
对云南的青山绿水关注本身并没有错,关键是立足点,是以发展的眼光看保护,还是以孤立、静止、背离科学、不顾客观的眼光看保护。
采访中,澜沧县副县长陈云昌的话,极大地震撼了记者:“澜沧县从原始社会直过而来的农民平均一天摄入肉食6钱、蔬菜8钱,全国有3000万贫困人口,澜沧有30万,占了百分之一,全省有50多万农民住茅草房、杈杈房,澜沧有5万,占了十分之一。澜沧98.8%是山区,全县47万人口中,43万是农民,2004年澜沧人均纯收入只有848元,财政收入只有4250万元,而财政支出却高达3.59亿元。澜沧全县有20多个民族,其中一半是从原始社会‘直过’而来的。”
……
记者在金澜沧公司了解到,金光造林,除了租用土地的租金,他们平均每亩造林付出的劳务费为110元,扣税后是每亩85元,2003年以来,金澜沧用于造林的投资一共是1.8亿元,这其中,有6160万元是付给农民工的。彭清志告诉记者:“保守的估计,从2003年进入,金光在思茅三县雇用了约1.3万农民,去年8月仅澜沧县东回乡一天就发动1000多农民上山造林,仅东回乡苗圃一天就要发6000多元的工钱。并且金光在承包林基地的时候,以优先考虑给当地农民承包为原则,除非当地农民不愿意种,他们才考虑把基地交给外面的承包商。”而在基础设施投入方面,金光从2003年开始,在思茅三县新修林区道路220公里,每公里投资7000元,维修道路100多公里,每公里投资3000元。
陈云昌告诉记者,由于固耕之后腾出来的轮歇地大部分用于造林,当地农民只能提高农作物的单产、选择种植比较效益更高的产品,澜沧县杂交包谷在2002年以前,政府推广多年始终没能突破3万亩,而仅2004年一年,澜沧的杂交包谷就突破了12万亩。这种变化,在西盟县的阿佤山寨则更为明显。
云南有好山好水,你就得死死守住,管你要不要脱贫,你没有发展的权利。
事实证明,对森林资源的保护,并不是一个死守就能守住的。 轮耕轮歇破坏生态、伐薪为炭破坏生态、取木为梁也破坏生态…… 而在云南广大林区,这样的问题普遍存在,并且无法管理,形成这些生态破坏的原因只有一个——贫困!
因为贫困,因为林地对老百姓没有价值,老百姓砍一棵树不如种一棵玉米,毁林种地是唯一的发展方式。而要改变这种状况,只有让农民自觉、自愿地去保护森林,变“砍树赚钱”为“护树、种树赚钱”。在发展与保护之间建立一个和谐的发展模式,云南林业的生态保护,必须走“生态建设产业化,产业建设生态化”的林业发展道路。
“云景”模式 “典范”的困惑
澜沧县竹塘乡长了11年多的桉树林下面长满了蕨类和杂草。
2月24日,景谷县钟山乡南景村弄令社马家井桉树无性系基地。
基地旁的标牌上显示,这片2002年6月种下的265.8亩桉树林,株高已经达到了11.58米。
采用“公司+农户+基地”联合开发建设以桉树为主的原料林基地,到2004年底,云南云景林纸股份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云南云景林业开发有限公司(简称景林公司),已经在景谷县发展种植桉树7.6万亩。
在基地,我们采访了守护自家林子的傣族农民周永云:“我去年刚花了3.6万元买了张农用车,再过两年桉树一卖,不但这笔钱收得回来,帮人搞运输、拉农活还可以赚钱呢”,周永云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他家种了20亩桉树,景林公司每亩垫付432.89元,提供树苗、化肥,教他们种植技术,5年后,每亩桉树可以长到8∽10立方米,每立方米2000元,扣除景林公司垫付的432.89元和10%的技术指导费,按每亩产8方算,种一亩桉树可以赚1500元。
南景村委会的村书记李明德告诉记者,景林公司垫付给农民的432元里,劳务费是250元,如果不雇工,这250元就是农民自己的,“钱就得的更多啦”。
“以前这里是砍柴山,放牛人都懒得进去,种上桉树不但望着能赚钱,没几年,地里‘山包水’也出来了”,周永云告诉记者。
“村里有多少人家在种景林公司的桉树?”在南景村公所,记者问。
“多啦,我们有20个寨子呢”,村主任周光华拿出算盘,一个个村子算来,“嗯,一共是20个寨子,195户,弄令寨那样的寨子,39户全在种,种了265.8亩呢”。说起种桉树的变化,周光华十分兴奋,“去年全村农民人均收入1970元,高出全县平均水平300元,种起桉树,群众护林爱林意识提高了,很少再到山上砍烧柴,村里现在烧沼气的有300多户。”
“南景种了2900亩,是全乡种桉树最多的一个村,现在全乡有十四五个村委会在种,有的群众房前屋后都在种,虽然还没有砍卖,但是种桉树看得到前景,是经济发展的新亮点,将来会成为乡上的主要收入”,钟山乡副书记谢平(谢平新闻,谢平说吧)向记者介绍。
记者听说,去年钟山乡的群众听说种桉树有“毒”,他们还专门组织人到广东雷州林业局考察,便问起这段经历。
“去年6月,乡长带着我们6个村的书记坐飞机去的,到雷州那边考察了林业局和种树的老百姓,人家种了10年又砍了两伐的土地,又去种面瓜(南瓜)也没见地里不出水、不长草、有毒。广东的老百姓都说,这个树没有祸害,好几个老倌倌、老妈妈都说呢,技术员也来介绍,回来后,我们家就种了29亩。”南景村的书记李明德的一番话,引来了大家的一阵笑声,“看看种桉树没有毒,他成了种植大户呢,”村里人插嘴说。
作为云景林纸的“造林公司”,2001年起,景林公司在云南省开发投资公司的支持下,与雷州林业局进行技术合作引种桉树无性系品种种植,在不同海拔地区进行试林、测定林的种植试验并获得成功,在此基础上,2002年至2004年,景林公司累计投资700多万元建立起了桉树组培工厂和中心苗圃。从2002年开始,他们尝试性走林业体制创新的路子,利用当地村寨的集体林、自留山或承包地采用“公司+农户+基地”的造林模式,到2004年底,以这种模式营造的桉树林,在景谷已涉及10个乡镇2000多户农户。
景林公司的造林模式,充分考虑到了与当地群众利益的共享,公司通过提供垫资、技术指导进行产业引导,林木成为农民自己的产品,这种模式充分调动起了千家万户的百姓积极参与到原料林基地的建设中,不但保证了老百姓的利益、自愿的原则与营林的高收入,也解决了老百姓种树与种其它作物的矛盾,更为重要的是,这种方式,提高了老百姓爱林护林的意识,当地群众建沼气、改用电炊、液化气的积极性高涨,有效地缓解了伐薪为炭对生态造成的破坏。
云景林纸的这种模式,就是金光集团也表示赞同,彭清志表示,因为金光考虑到林纸项目刚刚启动,桉树掌握在农户手中市场风险较大,待基地成熟后,他们会考虑借鉴云景林纸与农户合作的模式。
1995年12月,由云南省开发投资公司、云南省林产品工业总公司、景谷林业投资有限公司、景谷县林业股份公司、景谷县电力有限责任公司共同投资18.5亿元建设的云景林纸股份有限公司,是云南省规模最大的林纸生产企业,而在中国的林纸产业界,这家企业更是被认为是中国制浆业历史上,第一家真正建立林纸一体化经营机制、首创国内造纸工业可持续发展最成功范例的企业。
桉树基地只是云景林纸营造原料林的一部分,云景林纸更大规模的造林是思茅松。1998年9月,云南省人民政府下达《省政府决定事项通知》,根据文件精神,“为切实解决原料林基地问题,由景谷县划出100万亩林地交由思茅纸厂(云景林纸)经营,每亩林地作价50元,共5000万元作为景谷县政府的股份,100万亩分10年完成,即每年建设10万亩,每亩投资300元,每年投资3000万元,10年共完成投资3亿元”。原料林基地从1998年启动,到2004年,已经累计完成原料林基地建设60.7万亩。然而,就是云景林纸的这种被中国林纸业视为“典范”的造林模式,在金光集团云南造林的争议中受到“株连”,被有些媒体称之为“更大规模的毁林”。
云景林纸受到的“株连”,充分暴露了林业现行政策上的一些问题。
云景林纸所在的景谷县林业用地达874.9万亩,占全县国土总面积的77.5%。森林是景谷县最大的优势资源。景谷在云南的林产业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这里有云南首家上市林业企业——云南景谷林业股份公司和云景林纸两大企业,近年来,景谷全县农民人均从林业上获得的收入为521元,占全县农民人均纯收入的33.9%,在云南县域经济还在苦苦寻找工业化突破口的时候,景谷县早在几年前就实现了第二产业超过一产和三产的突破。
“云南林业看思茅,思茅林业看景谷”。景谷县是全国林业改革的试点县、云南省山区综合开发的试点县和思茅林业综合改革示范项目的实施县。为做活、做强、做大全县最大的优势产业,也为云南林业的发展寻找一条新路子,以“管死公益林,放活商品林”为原则。景谷县在云南省率先推行了林业股份合作改革,按照“分股不分山、分利不分林”的原则,把分散到户的自留山、集体林折价入股,实行统一管理,规模经营,解决了一户多山头、一山多户主的林业经营权分散、得利较少的问题。又在全省率先推行了林业分类经营改革——把森林划分为商品林和公益林,并编制上报了《景谷傣族彝族自治县森林分类经营方案》,成立了全国首家县级生态公益林管理局,对公益林进行严格管理,并制定了林业管理条例、森林资源管理办法、木材生产管理办法等一系列林业管理制度。
2002年3月,景谷县划出100万亩商品林地委托云景公司经营管理,实施原料林基地建设,企业一次性支付国有林每亩40∽50元,集体林每亩180元的补偿,经营期为50年,并与云景林纸签订《林业委托经营协议书》,颁发了林地林木使用证,由云景林纸按照采伐多少种植多少的原则,砍一亩种一亩、砍疏种密、砍差种好、砍劣种优、砍掉次生的种上速生的,实现林业资源的永续利用。云景林纸由此成为了全国制浆企业中,第一家拥有林地林木使用证,拥有自己的原料基地的企业。通过几年的建设,云景林纸的林基地彻底改变了原来森林林分质量较差的状况,大幅提高了林木的蓄积量,提高了当地群众爱林、护林、造林的积极性、自觉性,也保证了企业的原料供应,真正达到了政府、企业、百姓、生态共同受益,但是从具体的林业政策上,云景林纸的模式,又存在“违规”的问题。
有人提出,云景林纸已营造的原料林基地为60.7万亩,基本上是采伐现有的天然林来营造原料林,严重违反了《森林采伐更新管理办法》的有关规定,也不符合世界森林管理委员会(FSC)对天然林的保护和恢复提出的标准要求。
“云景林纸是种得越多,砍得越多,种得越多,越说明是在大面积毁林”!云景林纸面临巨大的压力。
2004年7月,亚洲开发银行评估团对云景林纸建设项目作完工报告的第十次现场调查评估,专家对云景林纸目前的生产经营成绩表示惊讶,认为云景林纸一体化模式是中国林纸产业的一个典范。也就是在2004年,通过多年的努力,曾经长期亏损的云景林纸实现了连续4个月盈利,企业进入了良性发展的轨道。但是,尽管云景林纸在林纸一体化道路上做出了艰难并且已经颇见成效的努力,他们仍然成为了林业发展方向与发展转轨时期,不同意见共同指向的“靶心”。
“造纸的关键是要有‘林’,在发达国家几乎没有造纸企业不种树的。林浆纸一体化,中国真正付诸实践的企业少之又少。到2003年,我国种植的速生丰产林面积不足300万亩,仅占整个速生林规划面积的1.4%,其中金光集团APP种了200多万亩,接下来就是云景林纸的51.7万亩。别小看这个数字,除了金光集团,国内所有造纸企业种植的速生丰产林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谁都知道人工林的木材生产能力是天然林的2至10倍,如果不建立大规模速生树种人工林,林浆纸一体化无疑将成为无源之水,造纸企业实行林浆纸一体化缺的是劳动对象——土地,缺的是生存发展的‘气候’条件,缺的是特殊的经营自主权——分类经营,把生态公益林、商品林、人工林的界限划清,功能明确。否则,专门划出一块土地‘为造纸而种树’也不成,有‘生物多样性’的‘帽子’悬在头上,从采伐方式到造林方式都由不得你,遑论“效益最大化”。这样的企业还叫企业吗?”几个月前,云南省开发投资公司副总经理、云南云景林纸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水在接受记者专访时,就发出了这样无奈的感慨。
“全国林纸一体化比云景林纸走得顺的没有,自己掏钱种60多万亩林纸基地的企业在全国也没有,但就是这样的企业,正在承受大规模毁林的压力”,景谷县县委书记查定明对记者说,“说景谷‘毁林’,景谷做不到在荒山上种树,因为景谷就没有荒山。林业要实现产业化,就需要高投入、高产出,等着思茅松自然生长40年一个轮伐期,这还叫产业吗?有企业愿意投资干这个事吗?思茅松自然生长40年轮伐,每亩蓄积量不过8个立方,我们人工种,10年也是8个立方,人工林还提高了林分质量、木材蓄积量、有效防治了思茅松天然林频发的病虫害,景谷没有荒山,改造天然林,砍了就种,种了就能活,绝不会造成水土流失,这是不影响生态,还实现资源利用最大化的有效途径。”记者了解到,思茅提出的新增30万吨浆、50万吨纸厂、200万亩林基地,用云景林纸的模式,在景谷一个县就可以完成,但是,云景林纸目前才10万吨浆的生产规模,就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我干了20年林业,我要坚持真理。”作为一个在林业企业和林业大县地方政府都曾经担任要职的“老林业人”,查定明显得情绪激动。
云景林纸的困惑,事实上对于云景、对于金光云南造林,甚至对于中国的林纸产业,都具有代表性,这其中暴露出了中国林业从只取不予,单纯砍木头,到实行“天保”,大力提倡植树造林,全力维护生态安全,再到今天,林业发展站到是坚持单纯的生态建设方向,还是转为“生态建设产业化、产业建设生态化”方向的十字路口上,出现了现行林业政策与现实情况的种种矛盾,出现了从单一林业目标、向多项林业目标转轨带来的思想体系和政策体系的矛盾。
记者在采访中,从地方基层和林业部门中听到最多的一个观点是, 在林业产业大转轨的时期,云南“敢吃螃蟹”引来非议和不理解是正常的,这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促进了云南林纸产业进一步走上更科学、合理、规范的发展轨道,但是,不管云南林纸一体化承受多大的压力,林纸一体化,这条希望产业道路应该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要大力开发森林资源,做大做强林纸产业,把云南建成中国最好、最强的林纸一体化强省,云南林纸一体化这样规划自己的发展蓝图:到2010年初步形成林纸一体化的产业格局,建立大规模、高起点、社会资本为主导投入的产业体系。造纸能力达到120万吨/年,配套建设完成造纸林、竹基地372.12万亩的生产体系。到2020年建成竞争力强、有较大规模的林纸一体化产业,形成总制浆能力350万吨/年,造纸生产能力215万吨/年,配套建设完成造纸林、竹基地2611.12万公顷,成为云南主导产业和全国重要的商品林木浆基地。而随着林纸产业的发展,到2010年,云南的森林覆盖率也将从50%增长到66%,增加16%。
云南经济发展“希望在山,出路在林”。
林纸一体化是一项经过科学规划惠及云南4400万人口的希望产业。
云南有能力也有权利这样憧憬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