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保护部副部长张力军在答两会记者问时指出,到2008年年底,我国化学需氧量(COD)排放总量比2005年下降了6.61%,二氧化硫排放量下降了8.95%。根据环保部门分析,按照当前的经济形势和污染治理工程建设进度,二氧化硫减排目标有望在2009年提前实现,但前提是高耗能、高污染项目不会在拉动内需政策的刺激下重新抬头,且地方政府不会由于经济形势的压力放松对企业的环保监管。那么,我们目前的减排进展是如何实现的呢?笔者认为,这与各级政府的重视和环保部门的严格监管与考核是分不开的。
为了确保节能减排目标的落实,2007年6月,国务院成立应对气候变化及节能减排工作领导小组,由温家宝总理担任组长,成员几乎全是国家20多个部委的一把手。环境保护部成立了专门机构——总量办(现已更名为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司),负责污染物减排工作的调度、核查与统计,并组织核查组每半年对各省的减排情况进行一次全面核查,重点检查各地治污工程建设进度、运行情况,核算污染物新增量、削减量与排放量,了解各地主要做法与存在问题。环境保护部六大区域督查中心,对所管辖地区污染企业的日常督查和不定期抽查,也极大地推动了各地减排工作的开展。各级政府纷纷成立节能减排工作领导小组,当地环保部门成立总量办,负责督促、检查治污工程,并为每家企业建立专门的减排档案,工作基础十分扎实。
为使污染物减排统计与考核有章可循,从国务院公布“十一五”主要污染物减排约束性指标以来,环保部门即开始研究制定《主要污染物总量减排统计办法》、《主要污染物总量减排监测办法》和《主要污染物总量减排考核办法》(简称“三个办法”)。同时加紧进行“三大体系”建设,即科学的污染物减排指标、准确的减排监测体系和严格的减排考核体系,中央财政也专门拨付资金支持环保部门能力建设,仅2007和2008年就分别投入70亿元和34亿元。目前省级环保部门的污染源在线监测系统已经基本建成,到2007年全国已有7200多家企业实现了污染源自动监控,并逐步与环保部门联网,实时上传污染物排放监测数据。逐渐完善的污染源在线监测系统,就像是环保部门的眼睛,能及时发现企业治污设施不正常运行、违法排污的行为,大大提高了环保监管的效率和准确性,也为污染物减排考核提供了重要依据。
由于节能减排考核结果直接关系到各级政府领导的“位子”,目前各地政府都空前重视节能减排工作。例如张力军提到的河北省,重点抓30个县和30个企业的节能减排工作,这30个县、市的书记、县长在3年内不得变动工作职务,节能减排任务完成不好的就地免职。河北省人大每年都要像审议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财政预决算一样审议“双三十”节能减排工作,省政府每个季度调查一次“双三十”进展情况,帮助这些企业和地方解决具体问题。由于河北省的工作力度大、决心大,2008年该省两项污染减排指标都比2007年下降9%以上,走在了全国前列。
随着各级政府节能减排工作力度的加大,全国淘汰、关停污染严重企业的工作取得了大幅度进展。仅2008年,全国就关停、淘汰造纸企业1100多家,关闭小火电机组1669万千瓦,淘汰落后炼铁能力1400万吨、落后炼钢能力600万吨,同时还淘汰了一些有色、水泥、焦炭、化工、印染等落后产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以环境保护优化经济增长、促进工业结构调整的目的。在减排工程建设上,2008年全国新增污水处理能力1149万吨,污水处理率提高到66%,新增脱硫的火电机组装机容量达到9712万千瓦,全国燃煤机组脱硫比例提高到了60%以上。另外,一些钢铁烧结机脱硫设施和企业污水深度处理装置也已经建成投产。
为推动企业建设、运行污染治理设施,国家和地方都出台了一系列经济政策,例如提高污水处理费和脱硫机组上网电价,同时对不正常运行治污设施的企业进行严厉处罚。对污水处理装置或脱硫设施没有按期建设,或投运以后不能正常运行的企业,不予进行新建项目环评审批,同时对不正常运行脱硫设施的电厂,全额追缴排污费和脱硫电价,并处以脱硫电价1~5倍的罚款。赏罚分明的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企业违法成本低、守法成本高的困局,使企业有所顾忌,主动加快治污工程建设,并保证设施运行效果。
下一步我们还应从何处努力?目前我国二氧化硫排放主要集中在五大行业,分别是火电、建材、钢铁、化工和有色行业。火电行业二氧化硫减排已取得突出成效,而其他行业由于技术、成本的问题,减排进展较慢。钢铁行业二氧化硫排放量自2006年以来持续增长,部分抵消了火电行业脱硫带来的减排效果,因此环保部已将“加大钢铁烧结机烟气脱硫工程建设力度、降低钢铁行业二氧化硫排放”作为今后两年全国二氧化硫减排的重点之一。在COD减排方面,污水处理厂和配套管网建设仍是下一阶段工作重点,同时一些工业企业污水深度处理、回用装置也将进一步削减COD排放量。
由于受金融危机的影响,2008年全国GDP和能源消费量增长速度低于预期,钢铁、有色、电力等企业开工不足,也为污染减排减轻了压力。但是考虑到拉动内需政策的刺激,如果各地大规模上马高耗能、高污染的项目,将给后两年的节能减排工作带来巨大压力,为此,各级环保部门必须在环评审批环节把好关。同时要加大对已投运治污设施的监管力度,防止企业由于经济形势的影响不能正常运行治污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