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中国最大造纸企业玖龙纸业（02689.HK）曾“感叹”股价为何低于国内最大竞争对手理文造纸（02314.HK）;几年后的今天,“败”下阵来的理文造纸不仅发出同样的感叹,并开始寻求日本外援了。

22日,与玖龙纸业“贴身作战”多年的理文造纸与日本制纸集团（Nippon Paper Group）“联姻”:后者以35.5亿港元收购理文造纸12%的股权,成为其第二大股东,也由此获得开拓中国市场的机会。

对于引进外援,理文造纸董事总经理李文斌昨天表示,合作使技术转移速度更快,有利于发展新产品。对于缘何向日本制纸出售旧股而不发新股,李文斌解释称,公司发展不用太多资金。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接近理文造纸的一位专家告诉《第一财经日报》,理文造纸引进外援有两个考虑,担忧扩张太快带来产能过剩,以及资金链紧张。

2008年和2009年,由于金融危机的冲击,国内排名前两位的这两家造纸企业同时陷入了困境。当时许多投行给玖龙纸业董事长张茵出谋划策,试图让她放弃一些股权,但张茵不稀释股权,选择债权融资。结果张茵度过危机;而理文造纸在后金融危机时代被稀释了股权。

从两家公司的发展轨迹上看,理文造纸此举早就埋下伏笔。

从两家公司负债率看,自2003年以来,两家公司正好呈完全相反的发展态势。理文造纸从2003年26%的负债率,上升到了2009年的55%;而玖龙纸业的负债率则从2003年的80.2%,下降到了2009年的55.6%。

在净利润率上,两家公司亦呈现了相反的走势。理文造纸的净利润率从2003年20.7%下降到了2009年的3.1%;而玖龙纸业则从2003年的4.9%上升到了2009年的12.2%。

不过两家公司的起点却是几乎相当的。1996 年香港人李运强创办的理文造纸在东莞的厂房开始施工,从此拉开在内地的扩张帷幕。这一年,张茵也在东莞创建了玖龙纸业,上马的第一个项目是年产20万吨包装纸。此后,理文造纸在2002年、2004年、2006年、2007年分别在江苏常熟、广东东莞、重庆以及越南投资了生产基地,目前共拥有455万吨产能。

而玖龙纸业的扩张比理文造纸稍慢一些,在2002年、2006年、2007年、2008年分别在东莞、江苏太仓、重庆、天津和越南兴建了生产基地。不过玖龙的单个项目产能高于理文造纸。四大基地目前总产能为882万吨。

理文造纸起初的资本运作领先于玖龙纸业。2003年,理文造纸就已在港交所主板上市。而3年后,玖龙纸业才挂牌H股。但随着金融危机的爆发,玖龙纸业的资本运作模式逐渐显现出来。上述专家说,玖龙纸业在境内的银行信贷做得较大。相比而言,理文造纸的主要来往银行为汇丰和恒生等境外银行,这些银行对信贷风险控制较强,金融危机爆发后,他们收紧信贷,而内资银行在经济刺激政策的影响下反而扩大了信贷规模,这让玖龙纸业度过了最艰难的危机时刻。

理文造纸逐渐被玖龙纸业甩在身后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两家公司的客户群定位。虽然两家公司此前大客户都是出口商,但在金融危机之前,理文造纸的出口商客户比例达七成,玖龙纸业只有五成。此后,两家公司都大幅增加了内销比例。

“不过,两家公司竞争区域重复太多。玖龙还在大规模扩张的形势下,暂时失去优势的理文造纸引进外援可在新的纸种上寻求突破。”上述专家说,对日本造纸企业而言,日本国内市场需求停滞不前,必须寻找一个新市场,如果独资新建,产能目前很难获批,与中国企业在股权、技术等方面进行合作则是最佳选择。

李文斌称,公司目前计划发展食物类型的包装纸。而最近张茵则计划不惜重金在福建泉州、湖南衡山分别上马200万吨包装纸、200万吨箱板纸项目。玖龙纸业的产能届时将逼近1300万吨,与理文造纸进一步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