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在节能减排的大背景下,造纸行业成为了调控的重点,也成为国家环保部监督的重点。7月6日,环保部新闻发言人陶德田公布了今年第一批挂牌督办案件,临沂6家造纸企业位列其中。当时,环保部提出了“立刻停产,限期整改”的方案。如今已过去一个多月,6家造纸企业的整改进展如何？

停产半年,一企业退出

8月11日,苍山县震元纸业有限公司的厂区一片寂静。根据公开资料显示,该公司是从事制浆、造纸、化工、热电、印刷于一体的造纸企业,总资产4.8亿元,职工1900人,年制浆能力5万吨、造纸能力8万吨,并于2004年成功在新加坡上市。经济导报记者在该企业所在地看到,此处已是人去楼空,销售、财务、客服中心等办公室都大门紧锁,与办公楼正对着的排污池已经干涸,露出了长期沉积下来的黑色污物。在厂区传达室附近荫凉处休息的一位老人说,工厂已经停产半年多了,“一直没有开工的消息。”

震元纸业有限公司是被环保部点名批评的临沂6家造纸企业之一。导报记者随后实地走访发现,6家企业中与震元纸业有限公司同样停产的还有临沂新盛包装有限公司、郯城县马陵山纸业有限公司、山东华明纸业有限公司、郯城县新兴新装饰材料有限公司等4家企业,它们停产时间已有半年之久。对此,各企业所在地环保局工作人员均告诉导报记者,环保部华东督察中心的调查结果今年年初就已经下达到地方,随之而来的还有限期整改的通知。“我们收到通知后立刻要求震元纸业有限公司停产整顿。”苍山县环保局副局长杨讳告诉导报记者,震元纸业主要是污水处理工艺存在问题,并非“没有使用排污设备”那么严重。目前该企业一直在加紧整改,以达到环保部的环境评定标准。

同时,被点名的另外一家造纸企业———山东光华纸业集团有限公司王姓负责人告诉导报记者,“对于环保部指出的落后草浆生产设备,我们已经进行了淘汰处理。”

“目前不再审批任何造纸项目。”杨讳告诉导报记者,随着临沂市6家造纸企业被环保部点名,造纸业在当地遭到了“围追堵截”,“在这之前有一个造纸项目已报到省环保厅,但现在被打回来了,不予通过。”因为按照环保部的要求,这6家企业一天没有通过审核,临沂市就不能再上其他造纸项目。

而导报记者调查发现,6家企业中,已经有一家选择了退出。12日,导报记者在临沂新盛包装有限公司注册的办公地址,看到的是一个废弃的院落,没有厂房也没有办公楼。该企业对面一家企业的负责人向导报记者证实,这确实是新盛公司的厂区,不过在半年前被政府勒令停产后,公司老总变卖厂房机器,去其他地方做生意了。“据说是因为环保成本太高,产品销售也不太景气。”该企业所处的临沂市罗庄区一位政府工作人员对此表示。

“余波”未止

采访中,一位造纸业的业内人士向导报记者表示,现在针对造纸企业的环境标准规定得越来越细、越来越严,这就要求企业在环保上投入得更多。而造纸行业是资金密集型行业,每个项目上马都需要大投入,再加上环保投入,企业负担很重。“对大企业而言,环保门槛的提高可以让他们的生存空间更大,但中小企业就面临成本控制问题。”

临沂市一业内人士向导报记者透露,粗略估算,如果让中小造纸企业安装合格的防污设备,约占企业总投资的3-4成,而这一数字仅占大型造纸企业总投资的1成左右。因为环保成本较高,对中小规模的纸企来说,规范地引进、使用环保设备将加重它们的财务负担,所以“偷排”频频发生。

“此次事件发生后,像新盛包装有限公司这样因承受不住环保成本压力而退出的企业将越来越多。”上述人士表示,如何处理这些造纸企业停产或退出后遗留下来的问题,将成为此次“治污”工作的下一个重点。

采访中,导报记者了解到,在6家造纸企业中,震元纸业、郯城县新兴新装饰材料有限公司、山东光华纸业的总资产在5亿元左右,员工上千名。杨讳说,震元纸业在苍山当地小有名气,每年上缴利税在千万元以上,而且这家企业对解决当地居民就业也起到了一定作用。震元纸业停产后,安排近2000多名工人的再就业给当地政府带来了不少的压力,最终在其他企业的支持下妥善解决。

据了解,苍山县一方面要求震元纸业尽快整改,一方面已经开始寻找替代产业。11日,苍山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刘正生告诉导报记者,目前该区已经引入总投资25亿元的风电项目和总投资12.6亿元、年产200兆瓦光太电池板项目,可提供就业岗位4000个。

马陵山纸业有限公司周边的居民告诉导报记者,在企业停产后,明显感觉到空气好了很多,河水也没有了刺鼻的味道。其他5家企业周边的居民也有同感。临沂市环保局的工作人员对导报记者表示,该市之前一直强化治理小型造纸企业等重污染企业,两年内先后取缔、关停了数百家,此次事件发生后,对中型造纸企业的排污治理将更加严格,不会因其对当地的经济贡献而放松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