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赫伯特·林哈德(HubertLienhard)博士几乎都有一周要呆在中国。他在上海的办公室,位于陆家嘴的未来资产大厦,从这里可以看到黄浦江缓缓从脚下流过 目前中国市场占据了全球大约1/5的比例,作为福伊特集团(VoithAG)全球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林哈德希望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主场。
“仅仅巡视全场是远远不够的,你必须把自己充实起来。亲手去摸,亲自去闻,去感觉当地市场是什么样子的,你才能更好地做出判断。”林哈德将自己1/4的工作时间放在中国坐镇,他认为这是一种信号的释放,时刻提醒大家未来的重点在这里。这起到了作用,2010/2011财年,福伊特在中国的总销售额达到了10亿欧元,比上年增长了近30%。
这是一家神秘、很少在公众面前亮相的企业,但是却有着不错的中国成绩单:上个世纪,这家企业赢得了三峡水电站水轮机大单,为三峡工程提供了6台水轮机,最近十年更是几乎垄断了国内70万千瓦水电站水轮机的供应市场;它同时还是国内最大的造纸机械供应商之一,占据了近乎30%的市场份额,目前也是中国纸币生产的指定造纸机供应商之一;它还为中国的高速列车提供动力支持,为全国60%的地铁线提供产品,他们已经为上海9条地铁线提供了齿轮箱和车钩产品。
这或许是这家公司在2008年金融危机时,销售额不降反升的原因之一。当2008年经济危机爆发时,福伊特快速收缩欧洲业务,增大亚洲业务的发展。“福伊特也改变不了外界的惯性,但福伊特要做的就是一定要承认这个现实,然后有快速应对的措施。”
福伊特集团公司成立于1867年1月1日,从一个小工匠铺发展成为目前欧洲最大的家族企业之一。这家企业有造纸、能源、驱动以及工业服务四大支柱业务,其中,造纸和驱动是其在中国市场的主要增长动力。随着前三大业务在中国的扎根,工业服务业务也随之有了开拓的前景。
“我们的诀窍在于平衡 从来不停留于单一市场,早早地就在全球市场布局。”这是赫伯特称之为维稳的诀窍。从销售额的比例来看,福伊特1/3销量来自大型项目,比如水电站或者大型造纸机械;1/3来自产品销售,比如用于列车齿轮箱及造纸机部件等;剩下的1/3基于工业服务。“福伊特是在多条腿走路。”
从全球的业务分布来看,该企业20%业务量在德国,28%在其他欧洲国家,24%的业务量位于北美和南美,28%业务量基于整个亚洲地区,另外还有2%在非洲。中国在福伊特亚洲地区的业务量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产业链维度,福伊特的不同部门占据了产业链的前中后端,多元的产业链布局也减少了经济危机给企业带来的影响。
而现在,林哈德需要做的,就是将中国市场培育成下一个十年的主要发展增长点。“在这样大的经济体中,目前的成绩还远远不够。”林哈德加重了语气。
目前,福伊特在中国市场的销售额为10亿欧元,CEO的计划是将这个数字在未来五年提升到16亿欧元,这意味着在目前水电和造纸机械高端细分市场占相对优势的地位上,依然保持每年两位数以上的增长速度。今年,福伊特在中国的投资额已经超过了2.7亿欧元,未来五年,将会持续增加到2.5亿欧元。
这部分投资主要用来在中国扩大产能。今年,福伊特已经在中国投资了一亿欧元,占据了全球投资总额的40%,并还将在最近几年内投入近2.5亿欧元。“实际上今年已经超过了这个数字。”目前,福伊特在邻近上海一小时车程的昆山开发区有一家大型造纸机械工厂,福伊特还将计划在昆山以及中国内陆再开设数家制造厂,以应对迅速崛起的中国市场需求。目前,福伊特已经占据了高端造纸机械市场的半壁江山,而中国还有60%的造纸机械市场为中小企业消费市场。福伊特的战略是,逐步从高端市场向下渗透到中端市场。
基于这个战略,福伊特一方面开始在尝试中国建立研发团队,用于开发适合本土需求的产品。“研究和开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林哈德的想法是,将德国总部的相关技术引入到中国,开发为适合当地的产品。但这不意味着将研究团队直接引入中国,“我们不会着力于顶端市场的研发,这个市场还太窄太小。”
每年福伊特对于研发的投资支出占全球销售额的5%,2.5亿欧元,是同行的两倍。林哈德强调企业要一直处于产品市场的前沿地位,这种精神状态才能最终体现在企业整体的财务运营指标上。
林哈德这样描述创新研发与战略之间的关系:“造船并不是教你怎么一步一步的从把树砍掉开始,一块块木头搭起来。只是告诉你一个目标,他就自己会把船造出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达到这个目标。”
另一方面,福伊特在中端市场的劣势在于成本过高,而且产品并不能符合中端造纸厂对于投资回报期的要求。既然制造成本无法下降,福伊特开始从另外一头想办法,降低耗材的成本,同时减免污染,以减少造纸厂的环境压力成本。
比如,大量的电子商务、快递等带来了对外包装纸的强大需求,外包装纸的制造主要是回收垃圾纸的再利用。在传统的造纸机中,对于回收纸张的处理应用比例并不是很高。福伊特推出了一款百分之百可用回收材料生产的造纸机,应用于包装纸及新闻纸的生产,这就从另一层面上降低了造纸厂的成本压力。
目前,除了造纸机械生产业务、工业服务业务之外,福伊特还筹备着在中国市场推进绿色环保的整体解决方案。这与中国十二五规划不期而合,福伊特的潜力在于将造纸业从一个高污染高能耗的产业,转变为一个低污染低能耗的产业,这之间的转变又能给福伊特带来巨大的市场空间。而政府政策的支持也能够在其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除了中国之外,林哈德看好巴西和印度市场。2012年度,南美巴西将会举办世界杯,这也将大幅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
林哈德认为,印度市场就像十年前的中国市场,充满萌芽的机会。
对于当前的全球经济,福伊特并没有看到一个很大的衰退。“这次(欧洲债务危机)不会像上次一样有一个非常巨大下坠的过程,预计全球经济将进入一个缓速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