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山乡半岭堂公路旁,那破旧的河边小竹棚前,一架小水车利用上游的水流推动着一根大杵木有节奏地捣着。这里就是一处按古法工序生产香纸的小作坊。
作坊内有一个做了20多年香纸,正光着膀子从纸浆池里用筛纸框滤出一张张竹浆纸,他就是老板高百仙。作坊内4个工人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工作,周围潺潺的流水声、吱吱的水车转动声、咚咚的捣纸声愈发显得此处的清幽。高师傅告诉我们,古法做香纸的工序很复杂,砍回的新鲜竹子,要先捣碎在石灰水里浸泡,从12月一直泡到来年4月,经过了9个多月的化学反应,竹子被浸泡得松软,之后就利用水车的动力将其放入大石筒中轧碎,轧碎的竹子在放有粘合剂的池子里浸泡一天。之后便是最考验功夫的一道工序——抄纸。作坊内,只见高师傅拿着手上的筛纸框在竹浆池中娴熟自如晃动两三下再平稳端起,原本空空的筛纸框表面便被均匀地附上了一层黄黄的竹浆。这滤纸的动作虽看似简单,但这简单的两下子一定要非常娴熟,否则纸张就会厚薄不均,甚至出现残缺。高师傅筛出的纸揭出来层层叠在起来有快一个人那么高了,而那就是他这一天辛劳的见证,他说他还是动作比较慢的。
一张古法制作的香纸包含了手艺人的辛劳,香纸又被称为“千张”,这“千”字也许能反映出制作的复杂艰辛吧,只有经过剥开、腌制、漂洗、发酵、碾碎、抄纸、压纸、揭纸、晒纸等多道工序,完整的竹子才能变成手上一张张有着淡淡竹香、受过阳光的亲泽散发出浓浓质朴气息的“千张”。一张薄薄的香纸承载了多少手艺人的辛劳。 富山乡水源充足、竹资源丰富,像高师傅这样小小的做纸坊原本很多,而现在由于千张纸的需求量大不如前,在富山乡保留这样的古法造纸工艺的作坊也越来越少了,所有的造纸作坊内几乎没有年轻人的身影。每年夏天,高师傅的作坊只要天气好时都坚持着这门营生,每天那一道道工序重复着,一叠叠的香纸被制作出来,在富山乡的山山水水之间重复着劳动的节奏,在淳淳民风的土地上保留着那份古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