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5年,蔡伦利用树皮、麻头、旧渔网,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张植物纤维纸,人类的文明史从此翻开了新的一页。造纸术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至今已有一千九百多年历史了。虽然现在早已用现代化的工业设备生产纸张,但还是有很多地方有手工造纸的传统。近日,笔者来到上犹县梅水乡园村,探访千年手工造纸坊,欣赏传统手工造纸工艺。
传统造纸工艺濒临失传
走进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里,一条小溪涌动着汩汩清水,顺着山坡,环绕着一座纸棚,然后流向山外。纸棚低矮、简陋,由于年代久远,加上纸棚长时间没人料理,有的屋顶长满青苔。
手工造纸保持传统的手工操作方法,是古代文明的一面镜子。手工造纸工艺有几十道工序,砍料、破料、腌料、洗料、踩料、入槽、抄纸……每道工序都十分讲究。造纸师傅朱桂常告诉笔者:“手工造纸坊不污染环境,也不占用农时(一般农闲时才会生产),还能给我们带来经济收益。”赣南山区客家人居多,山里人逢初一、十五都要给已去世的祖先焚香烧纸,每年的清明节、中元节更是客家人铁定的焚纸敬祖节,需要大量的草纸;山区生产茶叶,茶叶最怕异味,手工草纸是绿色产品,既无异味,又吸水,是茶叶内包装的理想材料。上世纪80年代前后,园村村的铜锣、大坑、中心3个组,拥有造纸棚5个,村里人人都会造纸。作坊从正月做到腊月,一年到头小贩往来不断。回想起手工造纸坊的鼎盛时期,朱桂常眼中充满无限留恋。
无可奈何花落去。随着工业化进程,手工造纸因劳动强度大,生产效益低(三人每天可生产草纸1800张,也就是一槽纸),工艺落后,产品销路差,远古文明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远去,传统的手工造纸工艺濒临失传。“上世纪90年代,村里大大小小还有5个造纸棚在生产,到了2009年,就没有一家在生产了。”村干部吉同生遗憾地说。
传统造纸工艺受工业化冲击
“做纸利润很薄,从早到黑,一天才赚20多元钱。”造纸师傅尧礼顺无奈地说,“近些年,离开造纸坊后,我在南康市一家家具厂上班,一天100多元,还不会很累。”尧礼顺今年63岁,从13岁那年就开始学造纸,是目前园村造纸资格最老的师傅,也是最后一个离开造纸坊的。让尧礼顺头疼的是手工造纸已没有市场,同时也无人愿意传承。“现在年轻人挣钱的门路广,渐渐地,这行就没人做了。”
“制作草纸至少要三个人,费时费力,成本又高。”造纸师傅朱桂常说。据朱桂常介绍,手工造纸坊都建在山上有毛竹的地方,它生产条件非常艰苦,造纸用的石灰也要到山外3公里的地方去挑(铜锣社区通组公路2002年才建成)。
“造纸坊效益不好,大部分造纸师傅都离开了造纸坊,纷纷往广东、浙江等沿海城市或县城及周边务工了。2008年,铜锣社区3000多亩毛竹林也以每年7万元的租金发展旅游业。”吉同生说。
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快,机器造纸日益取代了这种完全依靠手工的传统造纸法。现在,人们用草纸的地方就用成本低的机械造纸代替了。上犹县文化馆馆长李丽说,目前传统手工造纸工艺消失的形势非常严峻,首先因为手工纸用途减少,在销售上维持不了生产者的生计。另外,以园村村铜锣社区草纸生产为例,原材料毛竹被卖,再加上传承人一般年岁已高,从省到县又没有资金支持,中国传统手工造纸正在由产业走向博物馆。
传统造纸工艺亟待保护
手工造纸坊是在民间流传至今而为数不多的一种远古文明,其工艺流程是否会成为人们记忆中的往事?我们还能听到造纸师傅的山歌吗?
为保护和继承好这种古老文明,上犹县积极采取相关措施。目前,千年手工造纸工艺已经入选为上犹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并正在积极逐级申办市级、省级、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造纸术就是一种文化符号,有文化的旅游才是最有生命力的旅游。上犹县发展生态旅游,要靠文化来提升旅游的品位。现在旅游不光是游山玩水,更要有文化内涵。”李丽说,“手工造纸,仍然使用着东汉时期蔡伦所发明的那一套完整工序,堪称中国古代造纸术的‘活化石’,民间一道‘绝迹的风景’。我们应该着力挖掘手工造纸文化,打造我县文化旅游品牌,让这一传统手工艺为上犹生态旅游发展增光添彩。”
目前,上犹县正把千年手工造纸工艺与乡村旅游产业结合起来,以省级4A乡村旅游点——园村为依托,打造集造纸文化、茶文化、客家文化于一体的乡村文化生态旅游示范点,通过发展乡村文化生态旅游的方式,继承和延续这一传统手艺。